黑曜石


【声声慢】过敏

*搞点小破cp


时间是可以操弄的。时光在我们看一朵花时放慢了脚步。也许这样做,可以让我们慢些老去。——《花朵的秘密生命》

 

苏慢从林声家里出来,觉得脖子一阵痒,回家照镜子一看,果然红了一片,怪她没忍住,趁林声去切水果的功夫抱起绕着她腿打转的小妖精伊布猛吸了一口。还好家里备着氯雷他定。为什么即使过敏也要亲它呢,也许是因为爱吧。林漂亮用从她爸身上继承来的魅力把苏慢迷得五迷三道。隔天她收到林声网购的一盆绿植和一张写着“对猫毛过敏,那就养花吧”的纸条。

 

苏慢十五年前就开始秉持着一种想法:不管她多爱他们,她总会失去他们的。这个念头阻挡了她与很多人建立深入的交流。悲伤的是,某种程度上,她是对的。

 

她害怕失去的第一个人是苏淇。她七岁的时候,妈妈怀上第二个孩子,但是五个月的时候险些保不住。她害怕极了,晚上躲在被窝里哭,但怕爸妈担心咬着被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时她就知道了,在她还没拥有一些东西的时候,她就有可能失去它。所以最好干脆别拥有。但是苏淇还是来了,爸爸把小脸又红又皱的婴儿递给她看,告诉她这是她的妹妹,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没法避免,这是写在时间里的事。然后在苏淇七岁的时候,意外落水,苏慢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不偏不倚砸在她肩膀上。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绝口不提游泳的事,甚至听见别人说“湖”、“海”之类的字眼都下意识反胃,在当上教导主任之后,每逢暑假她都会郑重其事地再三向班主任们强调防溺水教育工作的重要性,至今没能情绪平和地上完离骚。那种鼻腔充水,呼吸不了的绝望感还会不时纠缠着她。

 

如果少爱一点,少陷进去一点,是不是失去的时候就会少点心痛呢?这个念头不断发酵,在她快要沉迷的时候适时地冒泡,把苏慢包裹起来。她在泡泡里自歌自舞自开怀,一旦裂痕出现,她便惊慌失措。

 

于是苏淇不知道她的姐姐有多爱她,苏慢也以一种苦修士的坚定封闭了自己的心。

 

后来她接触了心理学知识才知道这大抵是由于她口欲期的欲望没得到很好的满足。可惜已经改不了了。林声说她怀着一腔孤勇,实际上这孤勇和胆小一脉相承。勇敢的其实是他,坚定地一步步走近她。

 

喝酒以后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她只在生日或是一些特别放松的场合才会把那个苏慢放出来,仿佛一场维多利亚时期的通灵仪式。她从没和别人提起过的创伤也在那天和林声和盘托出。也许她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他了吧,果然还是看脸,哎。她怀疑那天的酒有问题,不然就是和她喝酒的人有问题,反正错不在自己,她趁林声没睡醒蹑手蹑脚地跑出房间的时候这样想。

 

那晚之后,苏慢仍然拿同样的话术搪塞他,其实苏淇和向东南的事和他们实质不相关,是苏慢自己患得患失,后来她看着她的妹妹和她的偶像勇敢地奔向彼此,那天被爸爸抱着的小婴儿,处处仰望她的妹妹已经长大了,比她勇敢,比她无畏,她才一鼓作气。于是当向东南和苏淇闯关成功之后,她果然信守诺言,由“他们”谈起了我们。自此,拨云见月,柳暗花明。林声要是知道这一点,该请他的小姨子兼表嫂吃饭。

 

和她的漂亮邻居确定恋爱关系以后她想起佛祖以身饲虎的故事。她果然还是道行尚浅,放弃了前二十九年被她奉为立身之本的独身主义,结束了单身生活。林声则是意在引诱她背弃信仰的魅魔。要命,她心甘情愿以身饲狼了。

 

背道者的下场通常不太好,于是苏慢落得个和林声厮混在一起的下场。果然是魅魔。起初苏慢浑身不适应,虽然还是一样地工作,布局教学工作,处理学生之间的矛盾,应付古板刻薄的上司。但是下班以后林声总会开车来接她。当她在家看漫画的时候,沙发的另一头多了一个人,即使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笔记本上处理工作,她也觉得开心。往日的执着竟然在他面前功亏一篑。在向东南的演唱会上喊着安可的那个苏慢怕是从没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林声自认是很淡漠的人,直到苏慢闯进他的镜头,他当即确定了他想要接近她的想法,自此念念不忘,亦步亦趋。在苏慢的长发落在他的锁骨上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他长久以来想要的。谁说到师大附中当老师只是向东南的奥德赛,也是他林声的。苏慢主动吻他,解开他的领带。他用他轻度近视的眼睛注视着她发红的蒙上一层柔光的脸颊,舍不得闭眼。他们俩的骄傲、固执、和在心动面前不值一提的原则一起随着衣物坠落在地。第二天自从工作以来从未迟到早退的苏主任竟然破戒了。睡到日上三竿的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她气得那天余下的时间都没和林声说一句话。色令智昏,还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为什么过敏也要亲吻呢,因为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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